橘子。橘橘。吳小橘。
生日:不詳
2005/06/03 結紮成為公公
2005/11/16 成為凱西家一員
2009/01/22 成為天堂橘貓家族小天使

謝謝大家的鼓勵、打氣、安慰,謝謝大家的留言和簡訊,謝謝LA昨天緊急寄來的書「陪牠到最後」(Rita M. Reynolds),妳們給了我面對的勇氣,堅定的決心,我的決定沒有帶給我罪惡感,沒有崩潰,有的是太多的不捨和不忍。整天下來,眼眶總是淚,喉嚨總是緊,胸口像是被重搥一般痛。我看了書,把拔沒有,女生可以說哭就哭,男兒有淚不輕彈,卻淚如雨下,他心裡一定比我更加難受。

陪牠到最後」的作者並不贊同安樂死,她相信動物有本能,知道自己要離開的時間,所以該由牠自己來帶領,不該是由人類來決定,這也是我曾經最掙扎的地方。今天上午提醒老爺給橘送暖暖包和腎補納去醫院,接近中午的時候,他來電說橘一直對他叫,我第一個念頭就是~橘想回家了。接著他沉重地告訴我,橘的口腔已經潰爛,上顎的肉掉下來掛在嘴邊,鮮血和著口水直滴,這就是牠完全無法進食,連水都喝不了的原因,太痛了。看著牠趴在水盆邊望著水發呆,連舌頭都沒法伸出來舔一滴水,手腳和毛都被血水弄髒了,這樣痛苦地打點滴維生有什麼意義?完全是折磨!我無法接受!我掛上電話,立即告知主管請假,一路不停地跑向捷運站,深怕這孩子等不了我,12站的距離就像12小時一樣漫長,我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,深呼吸。

這孩子太固執,我到醫院時,把牠從籠子抱出來攬在懷裡,牠還是不給抱,堅持要下來自己走。蹣跚的腳步,走沒兩步就東倒西歪,我沒阻止,讓牠帶領我。12點半到2點間,我一直對牠說話,要牠安心走,牠大聲回應,站起來對把拔的腿撒嬌,想表現牠是正常的,不是生病的。牠堅持要走出病房,我知道牠想回家,牠徘徊了一會,堅決地往陰暗的開刀房走,我抱起牠,跟醫生約了4點半到家裡來,然後帶著牠離開醫院,回家。

2點半到4點半間,牠只曬了幾分鐘太陽,就進屋一直待在飲水機邊,我拿軟床給牠趴著,躺在地上陪伴牠,不停地對牠說話,牠似乎平靜了許多,因為回家了,把麻和兄弟們都在身邊,牠安心了。後來,牠起身,蹣跚地走到一個地方,平常很少駐足的地方,我心頭一震,那是牠第一天剛到我們家的時候,躲起來的地方(上圖),雖然沙發已經不在,牠卻能清楚記得那位置。我想,我懂了。

醫生說,趁著還有光線上路,牠才不會迷失方向。4點40分,在灑滿夕陽餘暉的後陽台,在我的懷裡,用安眠針送走了牠。牠望著夕陽的方向,心跳呼吸漸漸變弱,我淺淺微笑著,橘,再也不痛了。痛的是,爸爸媽媽的心。

固執的孩子,第一針麻藥下去,牠還可以起身跳離我的懷抱,走兩步,我再抱起牠,牠用力掙扎,我知道,牠捨不得走。打第二針鬆弛劑,牠的心跳和呼吸似乎大聲抗議著,不想停止,不想離去,一瞬間,我質疑了自己的決定。不久後,牠完全睡在我懷裡,醫生希望我們不要看第三針,直入心臟的最後一針。他說,沒有必要留下最痛苦的回憶。

橘的身上蓋了有我們家味道的藍色毛巾,我們隨著醫生回院,橘子大媽為牠念了往生咒,撒上金剛砂,把拔剪下牠的兩搓毛髮留念,將橘交給殯葬人員,牠將會被火化,骨灰撒在山裡,靈魂上天堂,不再有痛苦,可愛的身影永遠留在我們心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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